杜甫七律《赠韦七赞善》读记画册外包

（小河西）

此诗作于大历五年（770）春，时杜甫客潭州。赞善：官名。《唐六典》卷26太子左春坊：“太子左赞善大夫五人。正五品上。”韦赞善：韦津，京兆杜陵人。《唐故朝议郎试太子左赞善大夫兼彭州别驾赐绯鱼袋上柱国韦府君墓志铭》：“太上皇南巡，资授大理评事，俄摄监察御史，充山南采访判官，又充剑南节度判官，转大理司直。赐绯鱼袋。又充剑南东川节度判官、转迁太子左赞善大夫兼彭州别驾。俄摄监察御史，充山南采访，知转运东川军粮。公器盖瑰伟，学冠神通，立行可模，置言成范。英华外发，清白内凝。孝始人伦，忠为令德。……俄遇佞臣，放寻边徼。……荏苒巴庸，凡廿霜矣。维大历四年八月二日丁酉，寝疾，薨于成都府华阳县私第，春秋六十有九。……夫人京兆杜氏。”杜甫梓州诗《送韦郎司直归成都》，成都诗《赠韦赞善别》都是写给韦津的。杜甫在潭州听闻韦津去秋病逝消息，有感而作此诗。

赠韦七赞善（杜甫）

乡里衣冠不乏贤画册外包，杜陵韦曲未央前。尔家最近魁三象，时论同归尺五天。

北走关山开雨雪，南游花柳塞云烟。洞庭春色悲公子，虾菜忘归范蠡船。

原注：斗魁下两两相比，为三台。俚语云：城南韦杜，去天尺五。

衣冠：借指士大夫。《登金陵凤凰台》（李白）：“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唐-王维）：“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未央：汉未央宫，在长安城西南。唐时尚存。《史记-高祖本纪》：“萧丞相营作未央宫画册外包，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

不乏贤：韦杜两家在长安人才辈出。据《新唐书-宰相世系表》：唐朝杜氏宰相11人，韦氏宰相14人。

魁三象：三台星。喻三公。《史记-天官书》：“魁下六星，两两相比者，名曰三能。”集解：“苏林曰：能音台。”《晋书-天文志上》：“三台六星，两两而居。起文昌，列抵太微。一曰天柱，三公之位也。在人曰三公，在天曰三台。”唐时太尉、司徒、司空合称三公。

尺五天：《雍录》卷7：“杜县与五代都城谨相并附，故古事著迹此地者多也。语谓城南韦杜，去天尺五，以其迫近帝都也。”杜曲韦曲薛曲：“韦曲在明德门外，韦后家在此，盖皇子陂之西也。所谓'城南韦杜，美工兼职去天五尺’者也。杜曲在启夏门外，向西即少陵原也。”

花柳：花和柳；指繁华游乐之地。《和赵员外桂阳桥遇佳人》（唐-宋之问）：“江雨朝飞浥细尘，阳桥花柳不胜春。”《送二兄入蜀》（唐-卢照邻）:“关山客子路，花柳帝王城。”

忘归：《九歌-山鬼》（屈原）:“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吴都赋》（晋-左思）：“舜禹游焉，没齿而忘归。”

美工包月

范蠡船：《吴越春秋-勾践伐吴外传》卷10：“乃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人莫知其所适。”《述异记》卷上（梁-任昉）：“洞庭湖中有钓洲，昔范蠡乘扁舟至此遇风，止钓于洲上，刻石记焉。有一陂，陂中有范蠡鱼。昔范蠡钓得大鱼，烹食之，小者放于陂中。”

虾菜：《懒真子》卷4（宋-马永卿）：“见浙人呼海错为虾菜，每食不可缺。”

大意：故乡的士大夫从来不乏贤，韦曲杜陵都在未央宫前。你们韦家最近又出了三公，现在坊间都说咱们两家靠近天。以前您曾北走关山迎击雨雪；后来又南游巴庸拥塞于花柳云烟。洞庭春色也为韦公子离世而感到悲伤。而俺在南国扁舟江湖吃着鱼虾忘了归船。

诗意串述：此诗首二联回忆。韦家杜家都离皇宫不远。两个家族从来“不乏贤”。你们韦家最近又“魁三象”（指宝应元年十二月韦见素病逝追赠司空），大家都说咱们两家属于“尺五天”。三联写韦津一生。你北走关河迎击风雨尽忠国家；你南国边塞仕途困塞多年荏苒。（由于韦见素的关系，肃宗时韦津不得志。“北走关河”或指跟随韦见素追随肃宗。“南游花柳”，或指长期在边塞之地不受重用，所谓“荏苒巴庸，凡廿霜矣”。）关河雨雪，何其壮哉！花柳云烟，何其无奈！杜甫也有北走关山投奔肃宗的经历，更有南国边塞多年漂泊仕途困塞寄人篱下的艰辛。（言杜甫在南国用“漂泊”较合适，言韦津在巴蜀用墓碑上“荏苒”二字更合适。他们都是仕途困塞，但独有杜甫生活艰辛。）末联说南国美丽的春色为你的离去伤悲，而俺在南国扁舟江湖竟成了忘归之人。杜甫是为公子而悲，何尝不是为自己而悲，为自己的不能北归而悲！我们不都是“去天尺五”的韦杜家人吗？你已在巴蜀之地终老，而俺好像也已“虾菜忘归”只能继续“花柳云烟”。本诗以前二联韦杜二家“去天尺五”来衬托后二联双方的人生结局，艺术效果非常强烈。

备注：据《韦津墓志》：韦津“曾祖（韦）玄福。”又据《唐太原节度使韦凑神道碑》：“（韦凑）父讳玄福，永徽中为城门郎，为外姻所累，贬授桂州长史画册外包，赠润州刺史。”韦凑是韦见素父亲。韦见素祖父即韦津曾祖。韦津是韦见素从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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